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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头诸多随缘写。

【簇邪】第十八道禁区

【前十七道疤无人认领,第十八道是我。 】

#少年单箭头



黎簇生平头一回觉得新鲜。 
他偏着脑袋,从男人的眼睛鼻梁一路睨到嘴角,光点迅速缩短,吴邪斜斜咬着烟头。
“嘴斜眼歪是病,得治。” 
黎簇拍掉衣角的沙子,正过身子和吴邪对视——偷窥被抓包够丢人的,十四岁拽小姑娘胸衣肩带被甩耳光后他再没干过这么傻逼的事情。
 
“盯着我也变不出个女人来,不如收拾收拾睡觉。”
吴邪吐出最后一口烟圈。 
两个人离得不远,黎簇吸着二手烟,烟白色的雾气在喉咙里晃荡了一圈,砂纸似的从喉头磨到胃部。 
 
“我没想女人。” 
女人手臂上没有疤,嘴唇不够硬,腰线翻滚不出流韧有力的线条,汗水淌过皮肤没有微白掺杂麦色的光泽。 
沙漠鸟不拉屎,容不下一方打手枪之地。黎簇舔着下嘴唇,磨了磨牙齿,想撕掉那一小块毛躁乱翘的干皮。 
血会渗出来,皲裂疼痛才能浇醒春梦。 

“矫情。” 
吴邪没再理会他,点起烟盒里的最后一支,火机摁得噼啪响。
 
黎簇反手摸后背,痂结得很艺术,像块披萨饼。 
那么多刀也挨了,他妈的凭什么自己不能矫情,你和一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晚期病人计较什么。 
真他妈操蛋,黎簇胡噜一把脸,被吴邪这么一通冷嘲热讽他居然开始觉得高兴了。 
“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,深渊也在凝视你。”黎簇做出一副忧郁的样子。 
“诗意大发找王盟去,他包里有笔和厕纸。” 
快入夜,气温陡降,沙砾白花花连成一片海,表面结了层冰碴子,吴邪脱下外套甩过来,烟草味儿兜住黎簇乱糟糟毛茸茸的脑袋。 
“睡觉,梦里什么都有。” 
黎簇抱着大衣,袖口是温的,领口是热的,嘴唇紧贴衣料,质感仿佛亲吻。 
“王盟打呼噜。今晚我想和你睡。” 
“滚蛋。王盟好歹在我那待了那么多年,他睡觉只流口水不打呼噜。” 
黎簇慢吞吞跟着吴邪钻进帐篷,身子一拱进了睡袋,只露出一对黑亮眼睛,灯在瞳仁里跳。 
吴邪怔了怔,抱着手臂懒洋洋笑起来。 
“死缠烂打,啊?” 
 
他知道吴邪吃这一套,帐篷外呼啦啦地响,海子搂着夜风打唿哨,黎簇不再说话,吴邪支起一条腿坐在地上,脖颈微微后仰。 
脖颈不同于狰狞的手臂,修长干净,喉结凸显弧度柔软,此时黎簇才隐约记起这个男人曾属于江南。 
 
在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抓到的安全距离内,流露出近似怀念的神情,男人的眼睛穿透皮骨钉进深处,像水烧得沸腾,灵魂皮开肉绽。
 
他在看谁。 
他在透过我看谁。 
黎簇想着,毯子汗津津攥成一团。
 
“我是不是和你认识的一个人很像?” 
吴邪挑起一边眉毛,“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和他像的。自作多情也得讲基本法。” 
黎簇闻言一骨碌坐起来,两盏灯在眸子里缩成一团火。 
 
“你倒有点像原来的我,我记得我说过。” 
吴邪似笑非笑,沙黄色在唇间镀了层薄膜。
“勇气可嘉的愣头青,肆无忌惮做傻逼事,有人用行动给你讲大道理,但基本不会听。” 
 
此时此刻黎簇满脑子都是吴邪口中那一个微妙的“他”字——
 
你看,我们有天赋,有共通性,我被你拖上贼船,跟着你弗生则死。 
黎簇摸向衣兜,里面躺着苏万给的最后一颗烟。
骆驼。
 
但愿没潮,他想。这口辛辣应该被点燃,品尝后亲自喂进那男人嘴里去,缭绕交换咒骂与亲吻,咬破他的似笑非笑,打碎假面,扼住他的手腕,要求男人认认真真看自己一眼。 
 

前十七道疤无人认领,第十八道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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